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颶風_詩歌鑒賞

編輯: 路逍遙 關鍵詞: 詩歌鑒賞 來源: 逍遙右腦記憶


颶風

[美國]弗瑞諾

在安全的岸上多么幸福:

黃昏時在家中撥旺爐火,

無動于衷地聽雨?風呼——

一叢叢樹使之大為減弱。

風雨把我們卻加倍猛抽——

叫這脆弱的三桅船承受。

現(xiàn)在鳥都飛回了生息地,

松鼠尋找著自己的樹洞,

野狼在黢黑的穴中聚集:

萬物受保佑,只除了我們——

海洋注定了會變化莫測,

休憩和安息它永不懂得。

我們流在幽暗深海上,

也許見過這昏沉的落日,

見它離去時最后一道光,

就再見不到次日的晨曦——

在最最深的珊瑚上葬身,

卻沒什么人為我們傷心!

可那沒岸的地方多古怪,

那里命定了永遠沒陽光——

沒一份海圖標出那兒來,

沒一臺羅盤指明那方向——

哪位領航可探索那王國,

哪位新哥倫布可以掌舵!

當周圍只是死亡和黑暗,

是暴風雨恣意肆虐逞威,

這可怕的時刻我聽不見

友情的聲音和任何撫慰-

暴風雨中能有什么友誼,

肆虐的海上有什么慰藉?

習慣于聽擺布的三桅船,

顫抖的艇手不再能操紙;

拔地而出的山在左右?,

孤獨的船摸索在茫茫中——

技能和知識既然都無效,

我們只有毀滅的路一條。

(黃杲忻譯)

【賞析】

《颶風》也許跟詩人早年航海生涯中的一次經歷有關。當一艘脆弱的三桅船在幽暗深海上被“雨?風呼”裹挾的時候,船上的人會想些什么?

他會無限?幕“岸上”的萬物。“在安全的岸上多么幸福:/黃昏時在家中撥旺爐火,/無動于衷地聽雨?風呼——/一叢叢樹使之大為減弱。”甚至是“鳥都飛回了生息地,/松鼠尋找著自己的樹洞,/野狼在黢黑的穴中聚集”。凡是“岸上”的萬物都值得羨幕。因為,它們在“岸上”,這個理由已經足夠。“萬物受保佑,只除了我們——”在這鮮明的對比中寫出了在凄風苦雨中苦苦煎熬的人,如這世界的棄兒般的惶恐心理。

他會責怪海洋這無情的怪物。“海洋注定了會變化莫測,/休憩和安息它永不懂得。”但是,這狂濤巨浪并不會因責怪或祈求停息片刻,它依然狂?怒號著。于是惶惶不可終日的人們,轉目于“幽暗深海”上的那顆“昏沉的落日”。他們留戀于“它離去時最后一道光”,因為,他們擔心自己可能“再見不到次日的晨曦”了。

他會為自己的孤獨離世黯然神傷。“在最最深的珊瑚上葬身,/卻沒什么人為我們傷心!”而這離世的“地方多古怪”啊,親情,“那里命定了永遠沒陽光——”絕望之情已溢于言表。

他會反思自己出行的草率。這個即將使自己葬身的地方,竟然“沒一份海圖標出那兒來,/沒一臺羅盤指明那方向”。世上沒有“哪位領航可探索那王國”,即使是有位“新哥倫布”也難以在此“掌舵”!

他會渴望友情與慰藉。“當周圍只是死亡和黑暗,/是暴風雨恣意肆虐逞威,/這可怕的時刻我聽不見/友情的聲音和任何撫慰——/暴風雨中能有什么友誼,/肆虐的海上有什么慰藉?”被一片濃郁的“死亡和黑暗”包圍的人們,最想得到的是“友情的聲音和任何撫慰”。

他會絕望于絕望的心情。當一切?幕、責怪、反思、渴望、祈求、恐懼等心情都轉過之后,眼前依然是死亡的等待時,絕望的心情也似乎已顯得多余。“習慣于聽擺布的三桅船,/顫抖的艇手不再能操縱;/拔地而出的山在左右艇,/孤獨的船摸索在茫茫中——”此刻,可以說什么都“無效”了,只剩下了“毀滅”。

《颶風》所帶來的是颶風下幽暗深海中的人的真切體驗。它告訴我們,人會絕望到怎樣的地步。(張麗萍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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