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電話時,Annie(化名)正躺著,她試圖從一次傷病中恢復過來。劇烈的疼痛襲擊了她的后背和肩部。“非?膳隆D銖奈锤械绞娣。”
Annie在飯店滑倒,摔傷了頭部和后背。疼痛一直未能緩解,她不得不辭去工作。
Annie起訴了那家飯店,但飯店拒絕賠償數(shù)十萬美元的醫(yī)療費和誤工費。為了證明自己確實疼痛而并非裝病,Annie的律師建議她參加千年磁力技術(MMT)的服務項目。MMT是一家位于美國康涅狄格州的神經(jīng)影像公司,它表示能使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(fMRI)探測到疼痛信號。
但這種掃描并不便宜,價格約為4500美元,但MMT首席執(zhí)行官StevenLevy表示,這種投資是必要的:自開設該服務項目以來,已經(jīng)有約10位顧客,并且所有的都進行了庭外和解。如果該項目獲準進入Annie案的審理,它將有可能在阿拉巴馬州建立一個判例。
大部分人身致傷案例都選擇庭外和解,因此無法用文件證明針對疼痛的腦部掃描用于民法的頻率如何。但這種實踐卻似乎越來越普遍,至少在美國是如此,這里的人身傷害事件時有發(fā)生。因此,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數(shù)家公司和至少一所大學提供這樣的掃描服務。
該方法基于迅速發(fā)展的科學研究,科學家使用fMRI分析大腦的自然特性。他們希望此類掃描能提供針對疼痛的客觀測量,并且看到了其在試驗止疼藥等領域的潛力。但神經(jīng)學家表示,該技術的精確性仍遠未達到法庭的要求。批評者指出,這些公司并未驗證它們的測量,或者提供的結果不存在欺詐或偏見。盡管一些人認為該技術應在司法環(huán)境中占有一席之地,但也有人擔憂這會引發(fā)掃描技術的濫用。
“人們對研發(fā)出更多針對疼痛的技術有現(xiàn)實的需求。”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神經(jīng)學家KarenDavis說。但她提到,這些測量必須極其精確。“錯誤結論的后果可能是災難性的。”
神經(jīng)起源
醫(yī)生通常用于評估疼痛的方法似乎十分粗糙。人們通常被要求按照從1到10的量級估計他們的疼痛,或者選擇從高興到痛苦的卡通圖像。這些測量能幫助記錄疼痛變化,例如手術患者的恢復情況。但每個人對疼痛的體驗和評估不同,因此一個人的5級疼痛可能比另一個人的7級更嚴重,而且9級疼痛可能并沒有嚴重到無法工作。
一個客觀的答案可能依賴于大腦,疼痛經(jīng)驗最終構建在這里。盡管每個人的體驗各不相同,但疼痛可能存在共同元素。美國科羅拉多大學神經(jīng)學家TorWager正試圖利用fMRI設備解密大腦中的疼痛信號。研究人員讓受試者接觸電熱板,當電熱板溫度變化時,他們記錄了大腦不同部分的活動模式,其中包括與手部有關的感知區(qū)域。Wager表示,從這些模式中,他們能很好地判斷電熱板是僅僅溫熱還是很燙,精確度超過90%。
但這里測量的急性疼痛是一種明顯刺激的立刻反應。而Annie經(jīng)歷的這種慢性疼痛,影響著全世界數(shù)千萬人。盡管其病因可能是明顯的,但也并非時常如此。西北大學的VaniaApkarian掃描了數(shù)十位背部受傷不久的患者,然后在1年后又進行了這一過程。大約一半?yún)⑴c者的疼痛轉為慢性,即便他們認為疼痛從始至終沒有變化,Apkarian仍然在他們大腦中發(fā)現(xiàn)了疼痛信號變化。胰島中的活動信號變?yōu)閮葌惹邦~葉皮質和杏仁核內的活動信號,前者與急性疼痛有關,后者分別負責處理認知行為和控制情緒。“我們的結果顯示,疼痛變得更加內在化。”Apkarian說。
這些研究顯示,慢性疼痛中包含情緒成分,但急性疼痛卻未必涉及。慢性疼痛和抑郁時常共存且彼此加強。而且,一些抗抑郁藥物也能緩解慢性疼痛。但Wager警告稱,關注這些聯(lián)系并不牢靠。疼痛全部集中于腦部也不代表它是想象或捏造出來的。“人們經(jīng)常涉足黑白線中。”他說。
這個線在法律環(huán)境下是一個特殊挑戰(zhàn)。“一個人不太可能出現(xiàn)基于疼痛的殘疾,除非他們能指出致病原因。”哈佛大學法學院法律專家AmandaPustilnik說。
孤立事例
美國每年有數(shù)萬例傷害訴訟,大部分涉及無法分辨的疼痛索賠。Davis表示,這一數(shù)值可能異乎尋常得高。迄今為止,唯一涉及腦成像技術的審判是卡車司機CarlKoch案。2005年,Koch的手腕被一團熔化的瀝青燙傷。1年后,他表示自己仍感到疼痛,并起訴了其前雇主。
哥倫比亞大學fMRI研究中心神經(jīng)學家JoyHirsch為Koch進行了大腦掃描。Hirsch開發(fā)出一種能“挖掘”慢性疼痛的方法。輕微觸碰受傷手腕就能引起感覺區(qū)域和其他與疼痛有關的大腦區(qū)域的信號活動;觸碰另一個手腕就沒有影響。她說,該試驗是一個區(qū)分觸摸疼和臆想疼痛的很好方式。
在試驗中,Koch的前雇主要求斯坦福大學神經(jīng)學家SeanMackey擔任專家鑒定人。Mackey認為這種疼痛過于主觀,而且Hirsch發(fā)現(xiàn)的信號可能被產生出來,如果Koch希望受傷手腕感到疼痛或注意力過度集中。
但Koch的律師RogerStrassburg透露,最后,法官承認了掃描結果,并裁定該公司賠償Koch80萬美元。
Mackey則表示,另一個項目證明存在作弊的可能。在2005年的一個研究中,他讓參與者躺在一臺fMRI設備中,并接觸帶電熱板。同時,他為他們放映火焰的視頻,火焰基于他們的大腦活動出現(xiàn)強弱變化。通過這種視覺反饋,志愿者能通過想象疼痛的程度(比實際更強或更弱)控制火焰強弱。Mackey正在探索該技術能否作為控制慢性疼痛的方法,他也在研究人們能否欺騙掃描儀。
Koch案例后,此類技術的使用越來越多,F(xiàn)就職于耶魯大學的Hirsch表示,當她還在哥倫比亞大學時,每個月就做2~3例與疼痛有關的掃描,其中許多用于訴訟。她希望能在耶魯大學提供該服務。
不過,針對各種技術用于民事訴訟的主要爭議是缺乏出版物證實它們。Hirsch也未發(fā)表有關其技術的任何文章,但她表示自己并不認為這有必要。她指出,身體各個部分在大腦中的映射區(qū)域已經(jīng)被很好地描繪出來,她提供的掃描僅僅是回答一個人是否身陷痛苦中。
接近市場
使用不同的技術,慢性病診斷學(CPD)正計劃為訴訟當事人提供商業(yè)化掃描。CPD將接受了電擊的人的大腦掃描圖像與30個正常或患有慢性疼的個人的資料掃描圖像進行了比較。慢性疼患者與健康人對刺激的響應方式不同,該公司開發(fā)出一種算法,能以92%的有效性區(qū)分兩者。CPD主席和聯(lián)合創(chuàng)立者ShaunEngland表示,他希望一次掃描的成本在5000~6000美元。
Mackey表示,如果該技術能大規(guī)模重復,它將是有商業(yè)效益和潛在有用性的。但Apkarian提到,由于樣本過小,無法判斷這些區(qū)別有意義。正如在MMT技術中,頭部移動等背景信號也能混淆結果。
CPD研究室主任DanielCallan表示,該公司有辦法控制可能影響資料庫的外部因素,例如不同年齡和性別的參與者。但他也同意還需要進一步研究確定該算法對個人的有效性如何。England表示,該公司希望能很快開始另一項研究。
專門研究慢性疼和神經(jīng)影像的律師MichaelFlomenhaft表示,科學家對疼痛掃描有效性的擔憂可能未對法律專業(yè)人員和法院產生較大影響。“有許多科學信息的準確程度可能無法達到在科學會議上展示的水平,但它在法律環(huán)境中是有價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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